气氛有些僵。
嘉乐县主瞧着不大对劲，这会儿就是个傻子也看出来崔显元的针对了。
她不动声色扯了扯高十一娘的袖口，笑吟吟的开口：“只是乍然听郡主说起姐姐妹妹的，吃了一惊，还当是长公主殿下也有心认个义女在膝下，瞧上了柳大姑娘呢。”
崔显元啧了声，显然没打算给她好脸色：“我母亲没有认亲的习惯，我这妹妹也不上赶着攀附皇恩。”
这话说的不好，柳焕颜有些不大赞同。
挤兑嘉乐县主不妨什么，十个嘉乐县主摆在崔显元面前也不够她看的。
只是话里不该捎带上那位恭慎郡王妃。
恭慎郡王疼爱发妻，三十年如一日，否则也不至于他偌大一个恭慎郡王府子嗣稀薄。
成婚三十年不纳妾，后院里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留下，只郡王妃一人，到如今这个年纪，念着闺女的好，还要认个亲在身边。
恭慎郡王府这几十年间虽然不大过问朝政，也确实没握着什么实权在手里，可尊号地位到底还在，开国有功的人家原多了去，可能像他家一样，封王世袭的，不也只有他家吗？
真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分量的。
果然嘉乐县主似笑非笑的问她：“郡主这话是说我母亲吗？”
崔显元把两手一摊：“我说没说，你只管叫郡王妃问我母亲便是，尚且轮不到你站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来问话。”
她摆明了就是看不上嘉乐县主，哪怕做了恭慎郡王府的养女，得封县主，也照样看不上，故而根本不想理她，只又去问高十一娘：“高氏，你打算让我问你几次？”
连十一娘也不叫了，一声高氏，冷冰冰的，她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清河郡主，与在座众人，一下子就把关系给拉远了。
席间既有似乎高十一娘这等不懂事的，便总有那些个懂事机灵且一向与她们不对付，更有那瞧不起嘉乐县主的。
崔显元这头才一冷肃下来，那边就有人接了话过去：“方才坐的近，隐约听见在说什么配不配的话，郡主身边坐着的这位柳大姑娘，便是宫里的宴也赴过的，我竟不知道，如今要轮到几个闺阁女孩儿来品头论足，说她配或是不配，难不成你们几个倒比宫里的贵人们，比长公主殿下还有资格？连大内都频频赏赐珍玩来给柳大姑娘把玩，太后娘娘都极喜欢柳大姑娘，倒要你们坐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柳焕颜侧目看去，那人一席黄衫，坐在高十一娘侧后方向，隔得并不远，确实足够听见她们几个方才那些混账话的。
那是中军都督府家的许七姑娘。
中军都督早年间是得过傅玉提携的人，柳焕颜心里就大概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