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绪到底是没去练科三，且为了躲避方爸的碎碎念，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活，整日早出晚归。
又是一个万风清朗的早晨，方绪顶着她爸欲言又止的目光，伸手在弟弟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出了门，这会儿正顶着初升的太阳坐在小区门口那家露天早餐店上吃早点。
一张圆桌子，三四个小碟子，装的都是豆浆油条小笼包。
这会儿豆浆已经续到第二碗了。
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爱喝豆浆，而是，自从坐下之后，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右手捧着碗在喝，喝着喝着就空了，自己也没察觉。
上午过半，早餐时间也过了，整个店里就她一个人。开铺子的老板娘实在看不下去，热心地给她续了第二碗。如果不是等的人来了，方绪想那老板娘肯定会在给她续第三碗的时候关心她的精神状况。
“你是，方绪吗？”
一个带着白色贝雷帽，穿着白色卫衣的男生走过来，两只不大的眼睛亮亮的，在打量了整个店一圈之后，定定地看着方绪。
方绪的眼睛好不容易从她最喜欢的动漫博主柳暗花明的微博上撒开手，视眼落到了这个男，孩身上。
墨绿色的工装裤下还露出半截长腿来，白色的高帮帆布鞋，挎包的肩带从右肩横至左腰，这会儿手正有点局促地握着，衣品看上去干净利落，挺潮流的，就是看上去年纪不大，八成是个高中生。
方绪忙站了起来，回忆了一下开口：“柳重月？”
男孩子摸了摸后脑勺，腼腆地笑了一下，眼睛圆圆的，扯了扯包，浅浅地说：“是。”
“啊，你吃早餐没？坐下吃点。”像是被他的局促传染，方绪也站了起来，母爱大发地开始关心道。
柳重月忙摆手：“吃过了，你可以继续慢慢吃，吃好了我们再去，那个小学不远，走几步就到。”
方绪不好意思多坐，抽了两张纸，到老板娘那里结账，跟着男生走了。
这就是她找的活。
她家附近有个中心小学，最近正在做校园文化建设，各种装修弄得沸沸扬扬，现在应该快完工了，这不，昨天在学校公众号上发布招聘启示，说急需人手帮忙墙绘。
所谓的墙绘就是那种类似于文化长廊的东西，在学校外墙上绘些二十四孝、节约粮食、勤俭节约啊之类的文化宣传报，美其名曰宣传美德教育、丰富校园文化建，传播中华传统文化。
其实机器喷绘更快些，但小学的校园墙绘只是个小工程，相比之下，手绘的性价比更高些。也还有别的原因，比如说中心小学负责墙绘任务的总务老师坚持手绘比喷绘好，说那样，作品的立体感更强，更具文化、艺术氛围，反正就是各种有利于校园文化传播云云。
她以前也有街头涂鸦的经验，虽然不多，但难得跟责任老师谈得来，也就没拿自己现在约稿的价格说话，欣然接受了这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