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白柠已经知道全部。
她那语气和眼神,不知是染着酒精的缘故还是本身无情,连担忧都很少,需要人细看才能找出些许。
事已至此,没什么可隐瞒。
“林越北告诉你的吗?”陈沿神态自然,长指改为勾着她的发,亲昵地揉捻,让话变得随常,“不是我想瞒你,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吗。”
她甩开他的手,字字逼问:“是没来得及,还是因为讨厌我哥。”
陈沿瞳眸一震,眼底情绪黯然。
无奈感扑面而来,终究是掩不住语言里的风声鹤唳,他道了真话,“当初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但是。”
“但是什么。”她接他的话,倒要看看他能扯出什么荒诞的理由来。
“我怕你担心。”
她呼吸一沉,料到他会这般说,但没料到,他后面还有一句。
“更怕你不担心。”
陈沿今日没戴眼镜,被揭发后情绪几乎没有过多掩盖,连语气都温和得不得了。
那模样,好像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老虎,被一只爪子大的小母猫欺负在角落里,连吭声都在卑微服软。
现如今,他对她,也只剩下卑微。
他能怎么说,连阿诺那时都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比起让太太担心,您更怕她知道您奄奄一息的情况后,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他要是死了的话,当时的白柠,是来担心他,还是趁机逃跑呢。这还真的不能确定。
就像现在,她好像还和小姑娘似的,盯着一张醉得酡红的小脸,生硬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不会担心你。”
生怕他不知痛,又多加一句:“你死了才好。”
陈沿这回把她哄到怀里,趁乱揩油,手捏了捏她的腰身,冠冕堂皇,“你舍得我死吗。”
“为什么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