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尉迟砚上完早朝回来,她还在睡。

    迷迷糊糊间,那人把她从被子里剥出去,给她穿衣,抱在镜子前洗漱。

    玉晚懒得动,任凭他屈尊降贵伺候她,一来二去瞌睡慢慢清醒。

    “今日天气不错,晚上有灯节,你不是想看看灯花吗?本王带你出去逛逛。”

    因她失忆,尉迟砚不再担心她逃走,在王府获得自由之身。

    玉晚抬起眼睫,看向镜子里神色阴冷之人:“妾身何时说过......”

    “你昨夜睡前嘀咕着要看灯,需要本王为你重复一遍?”尉迟砚心情不错,手里捏着簪子,慢慢插进她发间。

    玉晚疑惑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她睡前脑子里闪过断断续续的画面,隐约记得眼前出现一只漂亮的灯,却记不清何时见过。

    神色恍惚间,又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还是没能抓住。

    “王爷,妾身是不是......”她捕捉到一处阴暗牢房,目光呆滞望向镜子里的人,“曾经受过刑?”

    话音落下。

    她明显察觉身后的人呼吸顿住。

    尉迟砚侧脸烧毁的疤刺痛了一下,眼梢戾色渐深,握住玉梳的手微微蜷曲,慢慢抬起眼眸看向镜子里的人。

    心脏猛地揪紧,不敢呼吸。

    “晚晚......为何这么说?”他喉咙干涩,面色霜寒凝重,心里忽然患得患失。

    她的失忆于他而言,无疑造就了一场美梦。他生怕哪一日,在某个时间节点,美梦破碎。

    玉晚愣愣扫向她的手,骨指过于僵硬,只有两根能活动,心口有些难受,却不明白难受从何而来:“妾身也不知道,可妾身的手总是会疼,那股疼直往心口里钻......”

    她一字一句道来,撞击着美梦的屏障,摇摇欲坠。

    尉迟砚握紧玉梳,阴鸷眉色黯然落寞,呼吸刀刮般痛起来,那只恶劣的野兽狠狠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