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吴月娘和孟玉楼、李娇儿在房中坐着闲聊,忽听见外边小厮一片声儿在寻找来旺儿,还找不着。
见平安来掀帘子,月娘便问:“找他做甚么?”
平安道:“老板正等着叫他干活哩。”
月娘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支使他出去办事儿了。”
原来月娘早晨吩咐来旺,叫他到王姑子庵里送香油白米去了。
平安道:“那小的就回老板,只说娘支使他事儿去办了。”
月娘骂道:“贼奴才,随你怎么回!”
平安慌的不敢言语,往外走了。
月娘便向玉楼众人说道:“我开口吧,说我多管闲事。不言语呢,我又憋的慌。
一个人也囫囵着搬进来了,那房子卖掉了就是了。
平白扯淡,摇铃打鼓的,还要派人看守甚么?
左右有她家冯妈妈,再派一个没老婆的小厮,同在那里就是了,怕那房子长了腿儿自己还能跑了怎的?
贱人一句话就巴巴的叫来旺两口子去看守老房子!他媳妇儿七病八痛,要是一时病倒了在那里,谁服侍她?”
玉楼道:“姐姐在上,不该我说。你是个一家之主,不论你与大官人两个说还是不说话,就是俺们也不好说什么的,下边孩子们也没个立场。大官人这两日隔二骗三的,也甚是没意思。姐姐听俺们一句话儿,与大官人和解了罢。”
月娘道:“孟三姐,你休要再有这个想法。我又不曾和他两个嚷闹,他平白的使性子。哪怕他使的那脸色,休想我正眼看他一眼儿!
他背地里对人骂我是不贤良的贱人,我怎的不贤良了?
如今骗了七八个妻妾在屋里,才知道我不贤良!
自古道,顺情说好话,干直惹人嫌。
我当初说着拦你,也只为你好来着。
你既收了他家许多东西,又买他家房子,今日又图谋他老婆,任谁看了也得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