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心里也苦。
他不过是在祭天典礼的时候被荣国公多看了一眼,就被带来了北境。
盛京城多舒服啊。
谁想来北城这样荒凉的边境?
最让张太医绝望的,是临行前,摄政王殿下投来的意味深长的一眼。
那一眼,看得他四肢百骸寒意彻骨,竟生出与家中族人诀别,一去不返之心。
好在,荣国公的话打断了张太医的思绪。
殷旭道:“我儿身子不爽,还要劳烦太医跑这一趟。”
荣国公府的世子是摄政王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这段关系固然惊世骇俗,张太医在宫中多年,倒也不会觉得接受不了。
他甚至还放下了心——世子身子不适,摄政王殿下看他,是在告诫他呢——告诫他要照顾好世子,不得有失。
至于摄政王殿下对世子做了什么……
在宫中浸淫多年的张太医瞧见同样面露异样的殷雪辰后,心里隐约琢磨出了一点点端倪。
但他不敢细想。
“世子。”张太医收回思绪,规矩行礼。
殷雪辰尴尬地移开视线:“劳烦太医跑这一趟。”
“世子哪里的话……”
他们在荣国公的眼皮子底下各怀鬼胎地寒暄了一通,然后大眼瞪小眼地回到了北城内。
荣国公全然察觉不出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回到北城,先是风风火火地查看了战报,在看到阿兰狮率领的鞑子并未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后,终是放宽心,开了个小小的接风宴。
殷雪辰自然还是陪侍在阿爹身侧。
他懒得去听营帐内划拳喝酒的嬉闹,让庆喜温了一壶酒,自饮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