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伴随着嚼麻花的清脆声响,屋子里慢慢弥漫开一股子油炸面食特有的香气。
李秀芝招呼孩子们都起来,烧了热水,顺手打开门换换气。
清晨的气温,怕是有零下一二十度,贼拉冷的空气钻进屋子里,激的最小的张再庆直咳嗽。
估摸着麻花的气味散尽了,李秀芝这才赶紧把门关上。
心疼的哄着张再庆喝热水,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去赤脚医生那拿点药?
这孩子自打入冬就断断续续的咳,时好时坏的,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喝了几口热水,张再庆脑门上都冒出汗了,不再咳嗽,找俩姐姐玩去了。
李秀芝这才松了口气,看样子多喝点水,应该没啥事。
张栓柱出了院门,踩着积雪咯吱咯吱走到屯子口,狗皮帽子压的低低的,揣着手等人。
他明显出来太早了,正是猫冬的时候,没正经事谁也不会起来这么早。
可张栓柱盼着要等的人赶紧出现,最好是在屯子里其他人起来之前,没人瞧见最好。
还没站多久,张栓柱身上那点从家里带出来的热乎劲就散的差不多了。
他无奈的跺着脚,嘴里嘟嘟囔囔,像是在骂谁,又像是在抱怨。
昨个儿张红旗他们拖着三头野猪,大张旗鼓的进了屯子,又和赵铁柱专门扛着猪腿送到大脚她家。
满屯子人都知道,张红旗和赵三喜爷俩又打到猎物了。
虽说张红旗跟着,肯定就是干点搬搬抬抬的活,分账也分不了多少,最多混个荤腥。
可眼下这年头,能混个荤腥就不得了了,还想咋着?
更何况,又是猫冬的时候,男人家除了喝酒就是玩牌,不到天黑有力气也没处使,能跟着赵三喜混点肉,就显得张红旗更加出息。
要是没把张红旗撵出家门,没和大儿子断亲,张红旗分了肉,肯定要带回家的。
这个理儿,张栓柱心里清楚。